北方冬风,干冷裹寒,拂面留痕。

    阮初会将车子从阮家老宅开出来后不久,便停在一处岔路口的边上。

    车窗降下,她坐在车里,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吹了一刻的冷风,抽了一支烟。

    红唇轻叹,灰白的烟云飘飘渺渺散在车窗前,衬得远处的灯火更如海市蜃楼般看不真切。

    须臾,车子重新启动。

    却与回公寓的方向,背道而驰。

    天空不知何时开始飘雪,今冬的第二场雪,来得猝不及防。

    稀稀落落的雪星晶莹剔透,迎风起舞,风停飘落。

    倘若触到熄火已久的车窗上,便转瞬成冰。缠绵在玻璃上,折射着星微的光,却又五彩斑斓。

    室外很冷,冷得人恨不得裹上羽绒服,缩起脖子,藏起脚丫。

    然而,酒吧里却有天差地别的热,热得人丢掉外套,甩去厚重,恨不得单衣游走。

    舞池里,昏暗闪烁的光束下,人头攒动不辩你我。陌生男女合着震耳劲爆的键盘乐,贴身扭动着热辣似火的舞步。发丝在调笑声中,被甩出暧昧的弧度,酒精在推杯换盏中,肆意发酵,迷乱着心神。

    酒吧一隅的吧台旁,独自饮酒的女人自踏入这一方迷乱起,就吸引了周遭无数觊觎的目光。

    单色衬衣和高腰西裤遮不住她玲珑有致的身姿,禁欲的装束下藏着勾人又矛盾的曼妙。

    偏她美不自知,只散漫地自酌自饮。

    颈侧的黑发乖觉地拢在耳后,若隐若现出一对莹润中已染上绯红的耳垂。耳下相连的脖颈修长瓷白,随着她饮酒的动作不时仰出一抹诱人的弧度。

    漫不经心却美得更叫人心痒。

    以致整晚,扑上来试探她底线的狂蜂浪蝶接连不断。

    阮初会单手撑头,抬手,再次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落杯,冷眸睨向身侧意欲近身的陌生男人。

    对方察觉到她的目光,顿觉鼓舞,脸上挂着自认优雅又帅气的笑容,含笑举杯:“Cheers.”

    男人黏腻露骨的目光终于让阮初会的耐心彻底告罄。

    面无表情的脸上,只有红唇微启,扯出一丝睥睨又嘲讽的弧度,“滚。”

    男人脸色一僵,虽觉丢面,倒也知趣,嘀咕了声什么,便很快走开。

    夜店这地方,大多来寻刺激。露水情缘而已,你情我愿才最有趣。

    这女人美则美矣,但眼神清明不好糊弄,他实在没必要硬上,只等在一旁,伺机而动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