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位不是别人,正是快马加鞭赶了十日路程而来的石树、易河盛、柳成言以及常乐。

    榛嬷嬷听说他们要去找江内侍,心里头对他们不放心,害怕他们找到之后便将江内侍给害了。无论如何都要跟着过来,为着常乐的生命安全,内伤还未好全乎的柳成言也只能跟着来咸郡。

    幸好柳成言跟榛嬷嬷达成了共识,常乐的身子,榛嬷嬷和常乐一人一天过,夜间身子休息时还

    魂。这样,也能保证这个身子不因她们二者的魂魄出现大问题,也能让常乐的魂魄活动活动少受折磨。

    常乐得知这件事,很不乐意,当时气得就想撞墙,可也只能说说就算,还得认命。

    今日,正好轮着常乐。

    常乐他们在县衙里查了籍册,发现江选根本就没回来过,与宫中籍册所记有出入。这明显是有问题,更让他们怀疑的是,江选是否还活着。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让里正带他们到江选的家里看看。

    里正言,江选家中只有一位六十岁的老母,住在半山的窑洞里,是个腿脚不便耳半聋眼半瞎的,连个远亲都无。这些年,那老人全靠乡里村民的施舍。

    “到了到了,这家便是江选的家了。”

    三十来岁的里正抹了把脸上的汗,指了指一个窑洞。

    窑洞外面是个平整的场面,一处是菜畦地,一处养着两三只鸡,看起来也是能自给自足的。场子外围着一圈栅栏,有一扇合不拢硬闩着的柴门。

    里正叩了叩柴门,吆喝道:“江姨,江姨,有官爷来了,您开个门!”

    里面半晌没动静儿,里正朝常乐他们笑了笑,安抚他们耐心等待,便又“哐哐”敲着柴门,放大了声音。

    如此来回了十几遍,易河盛要直接拆门闯进去了,窑洞的门终于被打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佝偻着身子,拄着根木头棍子走了出来,嘴里含糊不清的骂着。

    “敲敲敲,敲什么敲?门都被敲坏了!敲坏了,谁来修?!”

    常乐好容易听懂她的方言,一个脑袋两个大。

    江母走到柴门跟前,伸长了脖子往出看,眯着眼仔仔细细瞧了一圈儿,才道:“今儿怎么这么多人?来给老婆子送行的?”

    “江姨,您说些什么不吉利的?”里正忙呸了一声,也伸长了脖子在她耳边大声道,“这几位都是都城来的大官儿,找您问点儿事儿,您把门开开。”

    “哦!听到了!老婆子又没聋,不用说这么大声。”江母说罢,慢吞吞地将柴门打开,“进来罢。”

    易河盛瞧着实在心急,几次都想直接翻过这破索索的栅栏进去。

    门打开,江母就引着他们往屋里走。常乐看她走一步晃三晃,实在心惊,便几步上前将江母给扶着。江母扭头就贴着常乐的脸瞧,常乐被看的冷汗直冒。

    “原来是个姑娘。”江母咧嘴笑了下,露出几颗黑齿,抵着常乐的耳朵边大声道,“谢谢姑娘了!”

    常乐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小心翼翼地扶着江母进窑洞。

    窑洞里面昏暗的很,也没有多余的凳子。只有一张破板床,一张瘸腿的桌子,一个小板凳,还有一个土灶,看着便让人心生酸楚。不过,从她屋中悬着的几张兽皮以及挂着的熏肉来看,她起码是可以吃饱穿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