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王沉吟,对上她询问的目光,认真地眨了下眼睛。

    常乐难得见他能认真几回,隐隐有些担忧。

    “很明显,他给你的只会是休书。”

    听完这句话,常乐很是无奈,放松了脑子里紧绷着的那根弦。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重要的事儿来。

    “不过,按照他的意思,等你醒了就把休书送来。想必,你收到的日子不会太久了。”怀王忽然又道。

    “那就好。亏就

    亏点儿,只要离了,被休也行。”常乐豁达一笑,抬眸认真看他,“我真没下堕胎药,

    也没做小人儿,你信么?”

    明明信奉身正不怕影子斜,她自坦坦荡荡就是。但还是忍不住将这话问出了口,或许只是想找个能相信她的人。让她能够相信,这是世上还是有明眼人的,世界不是那么糟。

    怀王凝视着她,毫不犹豫的含笑道:“本王自然信。”

    短短五个字,却似有无穷大的力量。

    常乐确实在等这五个字,也有极大的信心相信怀王会这么说。但真当他说出口,这种成真的心情还是让她猝不及防地惊喜。

    满腹委屈像是找到了个发泄口,从眼中涌出,化作颗颗泪珠砸在软绵绵的被子上,润无声。

    怀王被她的眼泪砸的心思繁杂,犹豫几分,终是伸手摸上她的脑袋,轻柔地揉了两下。

    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常乐每次在外面受了委屈欺负,回去老爸老妈对她的安慰一般。只瞬间,她仿佛又回到年幼时光,委屈地像个孩子,嘴里还不停地骂着。

    “凭什么欺负我,谁往我头上泼一盆污水我就成了个不堪的人么?”常乐抹了把眼泪道:“我从小到大就没被打过,他张长修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我?逼死了一个常乐,还要逼死我。”

    顿了顿,常乐接过怀王递来的手帕,擦了擦鼻子:“他是非要让常乐这个人彻底地死了才行?张长修给我等着,没有离异只有丧偶这种话不是白说的!”

    听到常乐恶狠狠地咒骂,怀王又回想起当时常乐拔刀刺向张长修的画面。当时,她真的是被气急了,委屈被积攒地盛不下了罢?

    一声长叹,感觉常乐的脑袋上仰,垂眸看去,正撞上她哭的像兔子一样的眼睛。琉璃珠似的眼睛里泪水还在外涌,不过已经有了渐收的趋势。

    怜香惜玉之情升起,怀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擦去她的溢出的眼泪。

    温暖的触感,让常乐哽了一下,下一瞬大骂着扑向怀王。

    “他个王八蛋,就是欺负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道德感太强,不会shā're:n!”

    怀王怔了下,拍着她的脑袋,往床边靠了靠,怕她从床上滚下去。常乐调整了下身子,将他当作娃娃一般紧紧抱着,眼泪鼻涕就直接蹭在他的衣服上。

    “张长修,就是我杀的第一个人。”

    这话嘟囔的,就像是一只兔子在发着苍白无力的狠话,让人感觉不到半点威胁,反倒有些撒娇的意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