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书约定的日子,在大雨之中就这般平静地过去了;

    老天爷其实很给面儿了,想着等你们下面杀出个尸山血海后,再来冲刷冲刷这血腥味,可惜,下面的,并未给出这个机会。

    但,无论哪边,其实都没尴尬。

    翌日,燕军这边派来使者,说想要再行会晤,而会晤的主角,并非是双方的主帅。

    乾人这边来的,是赵牧勾,上一次的小小执旗手,如今,成了正主,只因对面燕人派来的,是赵元年。

    眼下,

    双方的执旗手,相对而立。

    乾人这边的,一脸络腮胡子,体格健壮,其真实身份,是后方这支乾军实际意义上的真正统帅,祖昕悦。

    作为祖竹明的义子,他的声望其实并不高,乾国江南沿海之地,和北地之间,也隔得太远太远。

    但其人往那里一站,哪怕没穿将军铠而是身着普通士卒的皮甲,却依旧给人一种震慑和压迫感。

    赵元年不认识祖昕悦,但初见时,也有些被唬了一跳。

    好在,

    王爷“爱惜”自己,

    虽说没让剑圣大人亲自陪同自己来,但依旧派出了自己的贴身死侍,帅帐那边的人,都叫他“铭先生”。

    和祖昕悦比起来,阿铭的正经,其实也就持续了一会会儿,将旗帜插入了地面,打了个呵欠,默默地掏出酒嚢,开始喝了起来。

    祖昕悦鼻尖嗅了嗅,他祖上是“采珠人”,其幼年时,一大半的时间几乎都是在海水里泡着的,对腥味之气,格外的敏感。

    对面那位执旗手正在喝着的,不是水,也不是酒,而是血,是人血。

    赵元年和赵牧勾互相以两军使者的身份见礼;

    紧接着,以宗室礼相见;

    按照辈分来讲,赵元年其实是赵牧勾的爷爷辈,故而赵牧勾行大礼见之。

    礼毕;

    赵元年瞥了瞥装作小兵执旗手的祖昕悦,

    笑道;

    “这是要打算砍死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