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年少时的经历太过于深刻,以至于舒清光离开学校再到工作,她都再没有谈过恋爱。

    也不是没有追求的人,只是……没有开始的勇气。

    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待习惯了,尤其是寻常的、家境不怎么好的家庭里出来的孩子,父母生来的教育观念和有限的资源,无形之中,便就总有股挣不掉的自卑纠缠着他们。

    所以当舒清光碰上夏觐一的时候,很久很久,她都从来没有把自己和他放在一个同等地位去想过,不说恋爱,就连朋友,都没想过。

    她原本以为阙歌,会是她舒清光这辈子唯一的例外,直到夏觐一直接却又进退有度地向她发出信号,她一再拒绝,可是,那个凌乱又让她想不透的夜里,她稍作迟疑往前迈出的一步,成了她第二个例外。

    两个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后,起初绝大部分的对话,都是关于阙歌的。

    夏觐一也没有什么大动作,日子也这么一天天过去,甚至看着有时他两三天才来一条的信息,舒清光都以为,这个不知是不是当做儿戏的追求者的热情,也像以前那些人一样,被她的无趣给磨灭掉了。

    不过也是啊,从来都是他先找的她,他条件优渥,确实犯不着,为了她这么一棵小树,弃了身后那葱郁的森林。

    那天,舒清光在休息室小憩,往常这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几乎是无梦的,可今天,她一直被拖在梦里,梦境里。

    她只记得梦里恍惚是在学校……其他的人事,在强行将她从另一个维度拉出来的手机铃声后,就都想不起了,唯一剩下的感觉,便就是梦里那真切的不愉快梦感。

    来电的人是她以前的一个雇主,说是一会有一场酒会要参加,贴身的化妆师有事回家了,便想她来救场。

    价格,是往常的三倍。

    和阙歌打过招呼后,她便收拾东西到指定的地点。

    “陈小姐,我已经到酒店门口了,我没有邀请涵进不去,你看……我现在应该怎么配合你呢?”

    舒清光被侍应拦在外面,只能微微有些难为情地联系对方。

    “啊,抱歉,我忘了忘了,我现在和他们交代一下,你进来后直接到汀兰包厢,我在这里等你。”

    “好的。”

    顺利进到酒店,不知道为什么,舒清光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直到她敲了敲汀兰包厢的门,推门进去。

    第一眼她看见的,就是宋泰咸的脸。

    这是舒清光在那件事过去后很久才知道,原来当年的她,情人滤镜有多重,又有多可笑。

    用她的话说就是当年穷瞎眼了。

    “哟,来了。”

    舒清光什么都还没说,那边见到人的宋泰咸先一步带着浓烈的玩味哟呵,他边上那几个和他同样货色的二世祖瞅了来人一样,堂而皇之地朝她打了个猥琐的口哨。

    而此刻把她喊来的人,这会正坐在宋泰咸旁边,虽不至于和这些男人一样,但也并未发一词,除了和她视线相触那会,隐约地向她传达歉意。

    “怎么站在门口,进来啊。来,到我边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