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市东繁华的江畔地带,华灯初上。

    靠近江边,一栋造型别致的玻璃大楼直插云霄,这便是市里赫赫有名的江滨酒店——江月。身处其中,半座城市的绚丽夜景可以尽收眼底,柔美的江水在高处看更显得颇有情韵。

    江月顶层。

    “叮”的一声,电梯门徐徐打开,电梯门两侧候着的服务员齐刷刷地欠身行礼,“恭迎南宫先生,wheat女士。”

    麦跟在霨的身后走下电梯。一袭低胸白色长裙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体,淡黄色的头发如同波浪,缀着银色细丝的耳缀一摇一晃,风情万种。

    两人被引到了靠近窗户的桌子,深灰色的桌布一尘不染,桌上半透明的琉璃瓶中插着几枝暗红的玫瑰。室内除了服务员并无旁人,然而四周的桌面上并未空着,反而铺满了红艳的玫瑰花瓣。

    等倒好酒上好菜服务员退下,麦朝霨举起了高脚玻璃杯,浅黄色的香槟晶莹剔透,她优雅笑道,“南宫先生,多谢款待。”

    “客气。”霨举杯轻轻一碰,两只酒杯清脆地一响。

    调了几句情,麦想起什么,笑问,“怎么,你的那个小侄女不用照顾了?”

    “和你相比,她的事情并不重要。”霨不动声色地说。

    “呵呵,难得你这么讨好我,那——”麦水蓝色的眼睛看向酒杯里的香槟,就好像看着一个梦,“你准备什么时候回美国?或者,十天后我们一起回去?”麦并不想让他在这里多待,霨在这里总让她觉得很不安,还是在美国好,那样她就可以确保,霨是她一个人的。

    她的人生几乎事事如意,但最让她感到留恋的,还是大学时光,虽然那时他学业繁忙,但两个人在一起的甜蜜和幸福简直无法言说。如果可以,她真想让时间定格在那个时候,没有名利喧嚣,只有一对年轻的恋人静静地相互依偎在大树下。

    但,自从他成为了南宫家主人之后,他似乎有些变了。她也说不上来的感觉。最明显的当然是,他更忙了,忙工作,忙应酬,还要顾虑南宫家的繁琐事务,几乎不可开交。

    他想拓展在美国的事业,她的人脉可以助他一臂之力。但自从他继承家业,他们两个人的维系也仅在于此。两年来,他在这边和美国之间来回奔波,其实真正属于两人的时间少之又少。好不容易等他在美国商界稍稍站稳了脚跟,两人在美国一小段时间的温存又被他二十岁生日要回国打断,他回来了,便杳无音讯。

    麦的目光从酒杯收回,含情地看着霨,她追来了,即使知道他所背负的重量,她也想让他抛开一切,和他重回过往,她不要她蜜一般甜美的爱恋,无疾而终。

    “抱歉,麦。”霨缓缓道,“国内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我暂时不能回去。”

    麦有些苦涩地笑了,“Iknow.You……”

    “不过,这十天,我会好好地补偿你。”霨的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语气温柔。

    麦的眼睛露出了水蓝色的光芒。

    与此同时,某女正在市中心最高的公寓楼楼顶的小房间里,一丝不苟地化妆打扮。

    刚刚洗过的头发用吹风机吹干,被扎成了双马尾,发绳没什么弹性,确保一会儿总裁想解开的时候她不会痛。发梢恰到好处地落在白色露肩棉上衣露出的肩上,看上去细软可人。淡淡的粉底和眼影,若有似无的妩媚,浅淡温润的口红色,小心地被抹在了女孩樱瓣一样的口唇上。她还忍着细微的疼痛,花心思遮了额头的伤。

    捯饬完了,野收拾好桌子。仔仔细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看来看去,除了可爱想不到别的形容词。用野的眼光看,自己要是个男人,肯定二话不说就推倒了。要是小叔待会儿肯夸她可爱,她推他也行。野乐颠颠地痴笑了一会儿,又往自己手腕喷了一小点她珍藏的香水。

    准备就绪。就等东风了。

    不对。东风不能来,东风来了,好戏就毁了。

    正这么想着,野心情大好地走出磨砂玻璃门,又回头看了看。公寓并不太大,一眼可以看尽,除了一个浴室和开放式厨房,家具都干净利落,只有一张齐整的白色大床格外显眼。野嘴角又勾起一抹笑,转过身,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夕阳已然落入海平线,暗蓝的天色还在吮着西边最后一线昏黄。夜风微凉,轻轻地拂过野带笑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