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燕小心翼翼把两手塞进鞭子圈圈里,撑开点空隙,才能够顺畅呼吸。

    “我,我本来想把这段含糊过去的……”李燕燕小声说,见岑骥皱起了眉,忙说,“不是故意骗岑校尉!实在是,实在是因为太没脸了!”

    李燕燕舔舔嘴唇:“其实我不怪淮王殿下,他能怎么办,也不能违抗圣旨呀,而且,得知王妃有孕后,淮王还好心安慰过我,让我再耐心等等,等王妃胎象稳了再说。是我自己不知好歹,朝殿下发了一通脾气,自顾自和殿下说什么一刀两断,然后……一冲动便请求出塞了!”

    “但是呢,”李燕燕低下头,“我没能对殿下忘情,殿下心里也还记挂着我。大概三个月前,淮王进宫探视公主,嗯……就,就,反正就又碰上了……”

    “就是那次,让我怀了身子,这才没多久,还不显怀呢!”

    如果岑骥的眼神是冰,李燕燕现在一定已经冻成了冰块;如果岑骥的眼神是火,李燕燕现在一定已经烧成了灰烬。

    可她还好端端站在这,除了脖子有点疼。

    李燕燕眨眨眼,等待岑骥的回应。

    岑骥看起来是个精细人,一段完美无缺、因果连贯的回忆恐怕说服不了他——越真实的事件,越混杂着片面的见解和支离破碎的片断。而聪明人又往往最容易刚愎自用,对别人告知的话,会带着怀疑去审视,但对于自己发觉漏洞、诘问思考得出的结论,却很容易坚信不疑。

    李燕燕故意卖个破绽叫岑骥抓住,用女子害羞这个理由遮掩过去,目的在于维持更大的谎言。那么,现在的问题是,岑骥会不会被她骗过去呢?

    岑骥神色不豫,但到底抽回了鞭子。

    他吐出口气,无奈地敲了两下额头,似是不堪重负:

    “所以,废话这么老半天,究竟关你爷爷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