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道自己早已经失去了嫉妒或是吃醋的立场,季远汀还是莫名升腾起一阵不爽,加快脚步,在陶文舒露出又一个笑容前,将咖啡塞到江鸣笳手中。

    陶文舒手里捧着毛线帽,仰头对季远汀说:“刚刚江医生加了你微信了,阿姨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

    季远汀嘴角咧了咧,道:“真的辛苦江医生。”

    江鸣笳边往办公室退边冲他俩扬扬手中的咖啡,微笑说:“本职工作。应该的。”

    由于是临时安排的病房,中间隔着帘子,一边睡着王玉芬,另一边睡着一位中风的老头儿。

    没有地方放陪床,只有一张稍微宽大一些的硬沙发,上头盖着一层消过毒的白布。

    季远汀把提拉米苏递给陶文舒,自己拆了吸管喝咖啡。

    陶文舒用勺子铲下一个尖角,放到嘴里,等奶油融化了,小声问季远汀:“季哥,一飞是出什么事儿了吗?你刚刚笑的好像很勉强。”

    季远汀被这么一问,刚咽下去的咖啡直接呛到喉咙里,他连忙对陶文舒摆摆手,到门口捂着嘴低声咳完,才低着头回来。

    他总不能说是他看江鸣笳和陶文舒凑这么近不顺眼,所以硬笑的吧。

    陶文舒赶紧伸手给他顺背,又到饮水机接了杯温水回来。

    季远汀接过来咕嘟咕嘟喝了,才一本正经道:“没有。是外头有点冷,脸被冻僵了。”

    陶文舒信以为真,又去给季远汀接热水暖手。递纸杯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季远汀的指尖,才发现那双手是温热的,一点也不凉。

    倒是季远汀被他的手冰了一下。

    如果时光倒回二十年,季远汀此时会毫不犹豫地掀开衣服,把陶文舒的双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一个怕冷一个怕热,冬天时季远汀是自发热暖手宝,夏天时陶文舒是人形大冰袋,倒是十分方便。

    现在季远汀只是解开了外套,披在陶文舒身上。

    “冷吧,这医院暖气开的不太行。我不怕冷,你知道,穿吧。”

    陶文舒没拒绝,接过来穿上了。

    季远汀的衣服平均比陶文舒的大两号,大衣套在羽绒服外面居然意外地合身——就是有点不伦不类。

    季远汀去查看了王玉芬的吊水,用湿纸巾给她擦了脸和手,轻轻掖好被子。回来时陶文舒已经把提拉米苏吃完,正用小勺一点一点刮底盘的蛋糕渣,堆积在勺尖,慢慢送进嘴里,末了细心地盖上盖子。

    季远汀朝他伸手,说:“我去扔垃圾。你接点水漱漱口,嘴里不舒服的话我到外面买牙膏——漱口水用的习惯吗?”

    陶文舒没把提拉米苏盒子给他,而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想把盒子带回去。顺顺最近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到处收集装蛋糕或糖的小盒子。别往外面跑了,这么晚了,随便漱漱口洗洗脸就行。”

    由于王玉芬时刻要有人看着,两人便轮流到卫生间洗漱。

    季远汀喝过了咖啡,整个人精神抖擞,陶文舒则是困困的,小猫一样打着哈欠,眼角泛出点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