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文学院去的道路两边栽种着各色花木,眼下虽是秋季,没了春夏盛开的繁花,却也有灿若流金的银杏与红若晚霞的枫树点缀。

    不过,即便是这样热烈的两样颜色,与深青的松柏相互映衬,也多了几分沉静的美。

    正如徐燕佳,即便是张扬到热烈的女子,站在一贯内敛的傅闻声旁边,也仿佛多了几分文静。

    为此徐燕佳还被舍友好奇的问过:“你们两个看起来是完全不一样的人诶,为什么会这么早就确定在一起了?”

    徐燕佳挠头半晌,实在想不出理由,迟疑许久才道:“......因为我们很早就认识了?”所以在一起的也早。

    舍友听了,半晌无语,再出口时语气颇有几分羡慕:“唉,真好。”

    徐燕佳笑笑,心里却有些介意舍友说两个人看起来完全不一样的话,暗道我们怎么看起来不一样了!在一起这么久,夫妻脸都要长出来了。

    某一次和傅闻声一道去自习的时候,就特意穿了温柔到让人心头一软的樱粉色,头发散下来拢到一旁,露出小巧的耳垂和光洁如玉的颈侧,唇边的笑任谁看了都觉似水般清透。

    ——即使她站的笔直,脊骨向上如一柄永不弯折的长剑。

    傅闻声在女生宿舍楼下边看书边等人,余光里突然多出一抹飘逸的裙摆和裙摆下细细的脚踝。

    他只当是认错人了,头也不抬,往旁边移了些许,谁知却听到一把熟悉的嗓音:“换了件衣服就认不出来啦?闻声同志。”

    傅闻声恍然抬头,果然眼前站着的是徐燕佳,只是一反常态,穿了件从来不穿的衣服。

    “你不是说阿姨给你买的这粉色你既不喜欢也觉得不符合你的气质,决定压箱底吗?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穿这件了。”

    一面说,一面已经收好了手里的书,将书包重背回背上。

    徐燕佳顺势挽住他胳膊:“我突然想换个风格嘛,这样不好看吗?”

    傅闻声:“......”你都掐我胳膊了,当然不能说不好看。

    他想了许久,最终诚恳道:“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太适合你。你应该穿红色那样热烈的颜色,像玫瑰花开的张扬。或者橙黄色,像向日葵,永远追逐太阳。”

    徐燕佳诧异的看他,像看一个突然学会了违反校规的乖学生,唇边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却硬是忍住,挂上一副严肃的神情:“闻声同志,你忘了一种颜色。”

    “什么?”

    “白色呀。”徐燕佳笑,“你难道不觉得我穿白色的婚纱会很好看吗?你想不想看?”

    傅闻声骤然停了脚步,眼睛里瞬间迸发的光亮让徐燕佳几乎以为她说错了什么话了。

    下一秒却又见他又回转过去,声音显得闷闷的:“当然是想看的。可现在还早呢,你还有六个月才二十岁,我还有两年才二十二岁。”

    徐燕佳这才明白傅闻声刚刚在想些什么,又逗他:“怎么婚纱店还有二十岁以下女性及二十二岁以下男性不得入内的规定么?想去拍个婚纱照也这样的艰难。”

    又装模做样的叹气:“诶,这得少赚多少钱呀。”

    傅闻声知道自己会错了意,抿着唇不说话了,徐燕佳又是想笑又是觉得他羞得不想说话的样子实在可爱,一路上絮絮的在傅闻声耳边说话,希望这人能早点把这一节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