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分配下来的药何其珍贵,哪儿能随便用在一条狗的身上,但村民这架势好像也不是普通的狗,何郎中有点拿不准主意,这时候他发现了门口的村长。

    他立刻把求助的目光投过去:村长,用还是不用?

    老村长冲过来,抱住床上的大狗对何郎中说道:“赶紧麻溜快点!”

    得,有村长这句话,他还怕啥啊。

    何郎中先过去检查了下伤口,发现其中一个窟窿里卡着一颗狼牙,顿时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叫来两个力气大的年轻人抱紧牧羊犬,从抽屉里拿出祖传的麻药包,身手其快地摁在狗鼻子上。

    骆芸早就闻到浓浓的中药味儿,她确信村民们不会伤害自己,于是任凭老狼中把自己撂倒,那药效果很不错,很快就迷迷糊糊起来,软倒在年轻小伙子的怀里。

    见狗晕了,何郎中拿出镊子小刀,先消毒,再剃毛,然后目光如炬做了个小手术,狼牙被取出来的时候,围观的人发出一阵惊呼,狼牙有人大拇指那么长,□□时,血顺着牙锋滑下来。

    何郎中处理好伤口,擦掉额头汗珠说:“万幸没扎进骨头里,要不然这狗的前爪就废了,我给它上点消炎药,回去好好养着,过几天就活蹦乱跳了。”

    他从药柜里取出一片消炎药,碾碎了洒在伤口上,又用绷带把伤口包好。

    这时候,从村民们七嘴八舌的交谈中,何郎中也听明白这条狗到底干了多么大的一件事儿,心里惊讶,再看床上这条狗,在他眼里,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狗,这是一条发光的狗,刺眼的光芒直唰唰他。

    骆芸被当做英雄一样抬了回去,虽然英雄昏睡,还吐着长舌头,形象很是不雅。

    她并不知道,这一路上,全村人都跑出来看她,她吐着舌头,翻着白眼的睡容在很长时间里都是乡亲们茶前饭后的谈资,甚至后来省里来人,也被村民抓着科普了一遍又一遍,当时的骆芸恨不得挖个地洞把头埋进去。

    当然现在她还不知道,她睡得昏昏沉沉,疲惫的爪子被温柔地包裹在热毛巾里,特别舒服。

    晚上骆芸醒来时,吴二丫就坐在身边纳鞋底,看她醒了,赶紧去厨房端来一碗粥,粥的表面浮起一层油光,里面甚至还能看到肉星。

    骆芸没急着吃粥,第一反应就是:这得扣多少工分?

    一碗肉粥下肚,从喉咙暖到胃里。

    老村长走过来,将手里的东西套在骆芸的脖子上。

    骆芸低下头,发现那是一颗打磨好的狼牙。

    老村长拍拍她的头:“这可是你的功勋章,可得带好了。”

    骆芸嗅了嗅狼牙,抬爪扒拉了两下,十分喜欢。

    养伤这段时间,不少村民来看望骆芸,有的人拿一颗鸡蛋,有的人拿一个果子,最奢侈的是秦冷居然割了一小块肉,说要给她补身子。

    大-饥-荒刚过去没几年,大家伙家里都不富裕,大锅饭的时代过去了,可生产队的食堂还是村民们集体吃饭的据点,大锅菜里也没几个肉星。

    秦冷这肉,据说还是他们上山开荒的时候,掏了一个兔窝,兔子一家送到了食堂,秦冷申请了一块兔肉给牧羊犬带了回来。

    吴二丫当场就给骆芸炖了,加了点盐拌在饭里。

    骆芸对着老村长汪汪了两声,把饭碗舔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