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饶是知道这只是蒙骗旁人的假象,可是当薛轻凝站在床前看着盛汝筠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生出一种关心和关切。
养心殿里的宫人都已经被张遮给带了出去,薛轻凝俯身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
“陛下,该醒醒了。”
“爱妃来了。”
盛汝筠睁开双眼,看见面上不施粉黛的薛轻凝,竟觉得比平日里还要动人得多。
薛轻凝被他的目光盯得不大舒服,连忙转移话题,“臣妾还以为陛下当真是病了,着实担心了一把。”
“既然连爱妃都能骗过,那朕的戏演得还算天衣无缝,等朕换身衣裳就出发。”
盛汝筠从床上起身,将早早准备好的衣裳拿出来,转过头来对薛轻凝说道,“爱妃愣着做什么,还不来为朕更衣?”
“是,陛下。”
乔装打扮之后,两人混在每日早晚进出皇宫的水车里,狭小的空间两人只得紧紧地依偎在一起,没有丝毫的距离。
水桶里昏暗无光,薛轻凝贴在盛汝筠的怀里,心跳声隆隆作响,闻着他身上若有若无得龙涎香气息,面上越发的泛红。
盛汝筠看不见薛轻凝此时的羞怯,他从水车的缝隙里往外看,发现即将要通过有侍卫看守的玄武门,悄悄拍了拍薛轻凝的肩膀,又用食指贴在她的嘴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
薛轻凝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生怕被侍卫发现。
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堂堂盛国皇帝,出宫竟然要躲在水车里,和她狼狈地挤在一起。
宫人驾驶着水车,缓缓从玄武门出去,侍卫们并没有仔细盘查,所以倒也还顺利。
当透过缝隙看见玄武门缓缓关闭的时候,薛轻凝竟觉得眼眶游戏湿润,她短暂地逃离了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
薛轻凝在心中默念着,娘,您等等我,我马上就回相府去见您!
水车远离皇宫,盛汝筠带着薛轻凝,找机会从水车上下去,两人站在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听着亲切又温柔的叫卖吆喝,看着百姓们脸上几乎都带着或重或轻的笑容,盛汝筠不由得感慨道,“能得见百姓安居乐业,朕、啊不是,我觉得倍感欣慰。”
薛轻凝也很久不曾到民间来,原先在相府当丫鬟的时候经常被薛夫人和薛玉柳责打,有丫鬟可怜她,会悄悄地把外头买的吃食,悄悄带回来分给她,即使这样会冒着同样被责打的风险。
因着她生了一张和薛玉柳一般无二的脸,所以相府里都将她拘在府里,不许她在人前露面,免得惹出什么事影响了薛玉柳的名声。
但有时候,总有人会忘了这事,找不到人就支使她到街上去买东西回来。
薛轻凝自己也知道规避风险,出去的时候会在脸上蒙着面巾做遮掩。
盛汝筠和薛轻凝一个脸上戴着面具,一个头上戴着帷帽,好在京城里的人南来北往的都有,百姓看见这样打扮的也早就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