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时,盛汝筠从床上起身,掀开床幔,让宫人伺候他洗漱更衣,有宫女想去把床幔束起来。
盛汝筠警告地咳嗽了声,宫女立刻紧张地收了手,“奴婢该死。”
“出去吧,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随意进出养心殿。”
“奴婢遵命。”
盛汝筠上朝,看见下头站着的文武百官,冷眼拂袖端坐在龙椅之上。
“诸位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有大臣手执笏板从队列里走出来,“臣有事启奏陛下。”
“张爱卿请讲。”
“依臣拙见,还是请陛下收回成命,不能纳薛家女入宫!”
盛汝筠脸色微变,握着扶手的手暗暗用力,果然这群老奸巨猾的东西,只会一直抓着这事不放,连着几天一点儿正事都没见他们上奏过。
闹得最欢的那几个,都是自家女儿选秀没能中选的,道貌岸然实际上私心昭然若揭,看得盛汝筠恶心。
“朕记得张爱卿的嫡女,前阵子也在选秀之列吧,朕有印象。”
大臣听出来盛汝筠语气不悦,不敢抬头,“回陛下,的确如此。”
“可朕怎么听见有些传闻,说张爱卿的嫡女早在选秀之前,就已经与人私相授受无媒苟合了呢?”
“不过既然能入了选秀,想来身子还是‘干净’的吧”
此话一出,朝堂上下皆是一片哗然,选秀的秀女那就是给皇帝准备的女子,自然是要清清白白的,张家竟然敢送一个私底下做了这等丑事的女儿进宫,这和欺君之罪有什么两样。
张大人没想到自家女儿的丑闻,竟然还是传到了盛汝筠的耳朵里,一下子面如土色,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陛下、陛下,那、那都是传闻,不是真的,您相信臣啊陛下!”
“朕自然不会轻信市里坊间的那些捕风捉影的闲话,真只是庆幸没有拆散有情人罢了,张大人方才说不能纳薛家女入宫,且详细说说让朕听听是因为什么?”
张大人哪敢再继续反对,差点把头摇成了波浪鼓,“没、没有,臣方才只是糊涂了,这才说错了话,陛下恕罪!”
盛汝筠很满意张大人的反应,他依旧保持着端正又有些慵懒的坐在龙椅上,鄙睨着座下站着的文武百官们。
好似在说,“你们尽管畅所欲言,只要你们不怕自己有什么把柄在真手里”。
倒霉的张大人差点就成了杀鸡儆猴的鸡,因为盛汝筠只是半开玩笑似的警告了他,而没有直接下令治他的罪。
身上的官袍保住了,他们一家老小的命也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