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自己得了这个赏赐之后,薛轻凝好几次都想凭此去一趟承恩寺,可终究还是觉得不妥,便生生忍耐下来。
今日她决定,用这东西帮连翘出宫一趟。
并非她对连翘怜悯,而是她身边实在需要一个知根知底、心甘情愿为自己办事的人。
若在以往,她必定不忍利用连翘,可今非昔比,她早已明白深宫大院之中,谁不是尔虞我诈相互利用。
那些母亲未曾教过她的圆滑狡诈,这宫里宫外的妖魔鬼怪,已经令她醒悟。
何况她并没有害人之心,此事实在是双赢。
外殿响起连翘准备热水的窸窣声,薛轻凝将玉牌放好,缓步出去。
……
永寿宫。
比起薛轻凝的寂寞,盛汝筠对着红装盛情的沈娇颜,又是另一种煎熬。
不知为何,自打与薛轻凝欢合之后,他对任何女人都提不起兴致。
登基之后,几位嫔妃陆续侍寝,他那时尚且还有兴致,但是对于沈娇颜,他是半点兴致也无。
并非她容颜差强人意,只是每回的矫揉造作,令盛汝筠不悦,待到尝过薛轻凝的天真懵懂之后,他更厌恶这种极力讨好的伪装。
“陛下,臣妾服侍您吃些酒菜。”
沈娇颜提着酒壶想要添酒,却发现他的杯中还是满的。
自己宫中的酒菜,就这样难以下咽吗?
沈娇颜暗暗咬牙,她可是听说,盛汝筠每次临幸永和宫,都会吩咐准备不少酒菜。
为着与永和宫的口味一致,她甚至让春穗偷偷打听,盛汝筠在那里都吃些什么。
“陛下,这糖醋里脊是臣妾特意准备的,还有这鸡汁茼蒿,也是臣妾自小爱吃的。”
沈娇颜殷勤起身布菜,却没有看见盛汝筠嘴角边的些许嘲意。
将军府是什么地方,每日鲍参肚翅还吃不过来,怎么可能会吃这样的寻常菜式?更何况那茼蒿涩口,只有贫贱人家才会买来充饥。
可这两样,正是薛轻凝爱吃的,为何会出现在永寿宫的桌上,其中缘由不言而喻。
沈娇颜当真是做了些功课的,可自己今日是来用膳的吗?
他缓缓举杯,独酌了一小口,“贤妃有心了,不过这茼蒿苦涩,贤妃恐怕难以下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