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凌院首就是这个样子,无论沈太后说什么,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那时先帝的病已经初见端倪,但是沈家在朝中根基尚不稳定,不愿在此时让先帝发觉有异,便让太医院瞒住此事。
可没想到凌院首软硬不吃,坚持要向先帝言明身子的状况,最后沈家只能不得已使了手段,将他调离京中。
直到先帝身子渐渐不支,沈家已经掌握了大局,这才放了他一马让他回京养老。
“你与你祖父,还真是相像。”沈太后眼中的慈爱渐渐消弭,带着些似笑非笑的深意看着他。
“确实如此,”凌至风淡淡一笑,“祖父也常说,子孙当中与臣甚是投缘,因而臣自幼便养在祖父院中。”
沈太后心下冷哼一声,难怪如此相像,竟是那老顽固一手调教出来的。
“那你的医术想必也得了祖父的真传,”她的话头顿了顿,“如今给昭妃请平安脉的,是你吧?”
“确是微臣。”
“这是陛下第一个孩子,哀家也甚是高兴,万万出不得半点差错。”沈太后颜色肃然,好似真的十分上心。
“臣一定尽心尽力请脉,请太后娘娘放心。”
“昭妃的身子怎么样?”太后看似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茶,余光却在他的面上扫过,“哀家看她甚是瘦弱,是不是该好好进补一下才是?”
“昭妃娘娘身体康健,胎相也很稳定,只要好好静养便好。”凌至风说得甚是坦然,没有半点掩饰的意味。
沈太后从他神色中看不出什么异常,只得佯作轻松地点点头,“那就好,哀家年岁大了,只盼着能早些在宫中听见孩子的笑声。”
她命人给凌至风添了茶,又问了些关于自己身子的事,二人之间的气氛甚是祥和,只是凌至风心中总是有些不安。
凌家向来不站朝中任何一派,先前更因为一些事与沈家不算和睦。
按理来说她与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好客套的才对,为何要将自己留在此处废话?
思忖间,沈太后的目光掠过殿门边,神色微微变了变。
“既然昭妃的身子无碍,哀家也就放心了,日后她与孩子还要你多费些心思。”
这话分明就是送客的意味,凌至风赶忙起身,“臣定当殚精竭力,全力照顾好昭妃娘娘。”
待他退出慈宁宫,一个身影立刻从偏殿闪身进来。
“要找的东西找到了?”沈太后迫不及待欠了欠身。
“是,娘娘,”那人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来,奉到沈太后手中,“属下怕他立刻折返回去,不敢耽搁太久,只能将他请脉簿子里的记录誊抄了一份。”
“因为他刚接手不久,也还未请过几次脉,所有的记录都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