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椿,天亮了,你能出来了。”

    陶椿撑着跪垫艰难起身,她是来罚跪的,总不好太过糊弄,故而昨夜她没敢太过偷懒,膝盖早就跪肿了,就连腿脚也肿了。

    “我喊你哥来扶你。”值守的人说。

    陶椿摆手,“我缓缓就行了。”

    她撑着膝盖一点点伸直腿,肿胀的感觉直冲大脑,她晃了一下摔倒在地,“咚”的一声响,摔得很结实。

    “我去喊你哥。”值守的人快步出去,“陶青松,来扶你妹子回去,她走不了路。”

    陶青松应了声,他快步去喊扫地的人:“妹夫,我二妹走不了路,你去扶她。”

    邬常安愣了下,他转身远远看着陵殿,殿门大开,值守的人站在门外往内看,他顿觉不妙。

    “愣着做什么?给你表现的机会你不要?那你天不亮就急匆匆过来做什么。”陶青松耐着性子喊。

    邬常安攥着扫帚踟蹰不前,在陶青松的催促下,他悬着心靠近,也眼睁睁看着一道臃肿的身影蹒跚着步入殿门,迎着光,她抬手遮了下眼。

    习惯了黑暗的眼睛在强光的刺激下流下眼泪,陶椿没有擦,她眯眼望着璀璨的日光,脚一抬,人走出了陵殿。

    陶青松快步来搀扶,看见滑落在腮边的眼泪,他步子一顿。

    “哥,你能原谅我之前的任性吗?”陶椿把半边身子压在他身上,她喃喃说:“我知错了,爹娘能原谅我吗?我想家了,我想住在家里。”

    “能。”陶青松一个冲动,他伏身背起二妹妹,冲青白着脸的人瞪一眼,“这王八蛋心思不定,你指定是受委屈了,你想在家住多久就住多久。”

    陶椿翘起嘴角,跟邬常安擦身而过时,她眉目含笑地望过去,见他青白着脸,眼下挂着浓重的黑影,整个人呆呆愣愣,她满是得意。

    陶青松走远了发现邬常安没跟上来,他回头一看,那人还攥着扫帚站在原地,他大喊一声:“妹夫,你不回家吃饭了?”

    邬常安回神,他往陵殿里深深看一眼,转而失魂落魄地跟了上去。

    陶父陶母早就等在家里,陶桃坐在家门口的枣树上远远望着,看见人影,她溜下树喊:“娘,我哥背我姐回来了。”

    “冬仙,水可以舀出来了。”陶母进灶房。

    等陶椿回到家,一大桶微烫的热水已经抬进屋了,陶母指挥说:“进屋泡个澡,之后填饱肚子睡一觉,过两天腿消肿了就没事了。”

    “姑爷,你这是做什么?”陶父见邬常安到家就去牵牛,他惊得追出去,“你这是要去哪儿?”

    “叔,我得回去了,该说的话我昨日都说了。”邬常安要逃命了,这女鬼比他想象的厉害。

    陶父哪能放他走,他一把拽住邬常安,高声冲屋里喊:“老大,你妹夫崴脚了,快来扶他进屋。”

    慌乱一阵,邬常安被按在饭桌上。

    陶母顾不得陶椿的情况,她推门进去,站在浴桶旁边急切地问:“你跟姑爷在闹什么?昨儿他的态度已经缓和下来,晚上还给你求情不让你去受罚,今早天不亮就起床去陵殿接你。这不过两个时辰,他怎么回来就要走?你跟他说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