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假装项瑾的那条短信没有出现。卧室里,项瑾蜷缩在床边,哭得不能自已。手机在一旁地上,屏幕亮了亮又暗了。

    梁健坐在车内,拿着手机,看着项瑾的手机号码,始终没能拨出去。终究,心里还是太疼。很多事情,他没办法解释,也解释不了。感情是没有办法用解释来维系的。他唯一希望的就是,项瑾能给他一点时间,给他一次机会,让他证明给她看,他是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的。

    到太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明德和广豫元已经等在梁健办公室了,娄江源也到了。梁健进去的时候,脸色很差。三人都看了出来,广豫元和明德不好问什么,娄江源却是随意一些,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梁健摇摇头,道:“没事。说说吧,怎么样了?小沈现在在哪里?”

    广豫元看向明德,道:“明局,还是你来说吧。”

    明德点头:“小沈不在区公安局,具体被带去哪里,暂时还不知道。”梁健一听这话,立即就皱起了眉头,沉了脸色,质问:“什么叫暂时还不知道?你解释一下!”

    梁健几乎从未在他们面前,如此的严厉过。而且,此刻房间内,除了明德和他之外,还有娄江源和广豫元。娄江源和广豫元都诧异地看着梁健,不明白他为何忽然间这么大的脾气,不像往日性格。

    明德脸色红了又白,低着头解释:“区公安局的人把小沈带到外面去审讯了!”

    “带到外面?他们有这个权利吗?除了那四千块钱之外,他们有其他证据证明小青的死跟小沈有关吗?”梁健气势咄咄,明德的脸白了又红,只能唯唯诺诺地回答:“目前没有。”

    “既然没有,他们凭什么关着小沈?你这个市局局长是干什么吃的?啊?”梁健厉声责问。旁边的广豫元和娄江源都看傻了眼,明德坐在那里,无地自容。娄江源看着形势不对,忙出声打岔,替明德说话:“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明德,这样吧,我们现在在这里说再多也没用,还是先想办法把小沈弄回来再说,不然的话,回头他们弄个屈打成招,可就不好了。”

    娄江源的话,给了梁健冷静的时间。心情稍微平静后,他也明白自己刚才情绪过于激动,明德虽然在权利地位上比自己要低一些,但到底也是市公安局局长,常委委员,被自己像训小学生一样训,而且还当着广豫元和娄江源的面,终究还是驳了他的面子,让他难堪了。梁健深吸了一口气,又平静了一些后,放缓了口气,跟明德道了个歉:“不好意思,今天情绪不好,刚才一下子没控制住,你不要往心里去!”

    明德低着头,道:“您发火也是应该的,确实是我没做好。”

    梁健没再说话,开始想怎么解决小沈这件事,把小沈给弄回来。就像刚才娄江源说的,这些人明摆着就是不安好心,万一小沈给屈打成招了,那这件事就不好弄了。

    梁健想了一会,道:“要不这样,我们两方面着手。一方面,豫元你和明德一起,去迎江区要人。另一方面,我让常青同志想想办法,要是他们不交人,那就只能非常时候非常行事了。”

    娄江源一听,皱了下眉头,道:“你是想让常青同志……”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梁健看着他,道:“一个迎江区的区委书记,一个区公安局局长,我想常青同志那边,肯定是有点料的。如果他们要跟我对着干,那我也就只能不好意思了!”

    娄江源皱着眉头,似乎对这方法有些担心,但他什么都没说。梁健等了一会,见没人反对,就让广豫元和明德抓紧时间去办。

    梁健则准备给禾常青打电话。忽然,娄江源说道:“如果回头有人再问起那四千块钱的事情,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别说是死者跟你借的。这个锅,既然现在小沈已经背了,就让小沈背到底,这样,对你对他都好。”

    梁健听到这话,看向他,问:“为什么?”

    娄江源道:“这些人之所以揪着小沈不肯放,目的难道还不明确吗?”这一点,梁健心里清楚,但让小沈帮他背锅,他做不到。他说:“我知道。但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小沈也不容易,我不能让他帮我担这个风险!”

    娄江源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声:“你呀,这固执有些时候让人喜欢,有些时候还真是让人讨厌!你要想想,小沈是你从永州带过来的人,要是你出事了,他在这里能好到哪里去?但,只要你好好的,那些人就算想动他,也总得掂量掂量。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这话糙理可不糙,你说是不是?”

    梁健道:“那这回,他们怎么没看主人?”

    娄江源道:“只要小沈撑住,他们终归还是会放人的,就是要吃点苦头。”

    “那如果撑不住呢?”梁健反问。

    娄江源沉默了一下,道:“按他的性格,他没问题的。”

    梁健看了他一眼,道:“你也知道小沈是跟着我从永州过来的,我不能让他寒了心!”说着,他就要翻出禾常青的电话,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