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狗这是要捏住百官命脉,为其所用啊。”

    敖政一句一句地把朝中大事揉碎了,再拆开来分析。

    可裴獗不言不语,好似一个旁观冷眼人。

    他见状,又忍不住提点道:“李家眼下最岂惮的,无非妄之也。昔日之恩,今日之仇。恩有多重,仇就有多大,妄之不可不防。”

    当初是裴獗一力托举小皇帝登基,也是因为有他手上重兵,才能镇得住那些皇族宗亲的势力,使得北晋这些年来没有如同南齐一般,兄弟阋墙,自相残杀,保持了相对的稳定和发展。

    可平静能保持多久呢?

    李宗训当日倚仗的,变成了今日惧怕的。

    从龙之功,终会成为功高盖主……

    敖政道:“依我说,妄之实在不必为一个姬妾自揭其短,将把柄递到李老狗的手上。一旦落个通敌的罪名,即使今日无事,来日必翻旧账……”

    裴獗:“欲加之罪。”

    看他油盐不进,敖政重重一叹。

    “欲加之罪,那也要有个由头啊,不会凭空生出说法来。妄之此举很不明智,若你信我,不如让老夫将冯氏女带回中京。老夫以项上人头担保,必可保她一命。”

    裴獗冷眼看他:“若有一日,朝廷要问罪长姊,逼你交出人来。台主如何选择?”

    敖政一怔。

    这些年,裴獗很少和他提及他的长姊。

    因为当年娶了正妻后,他又纳了两房姬妾,裴獗就此疏远了他。

    敖政感慨着,“冯十二娘只是一个姬妾,说难听点,与家奴无异,怎可同你长姊相提并论?”

    “男儿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裴獗似乎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留下这句话,一眼都不敢敖政脸上的僵硬表情。

    “你若真把长姊放在心上,便不会纳妾。”

    说罢起身拂袖而去。

    只留敖政一个人在凉亭下吹热风,脑子都蒙了。

    “妄之总有一天,会明白我的。”

    男人么,年轻的时候才会钟情,到一定岁数就知道了,哪有什么从一而终?

    水灵灵的花骨朵在眼前含苞吐萼,圣人也忍不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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