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后悔?”冯蕴问。

    裴獗看她许久,打破静默。

    “跟了我,这辈子你清净不了。”

    冯蕴笑了起来,声音低低,容色淡淡。

    “我这辈子要的,就不是清净。”

    裴獗问:“那蕴娘要什么?”

    隔着不远的距离,冯蕴却看不穿他的心思。

    一阵风吹来,帘子便荡了起来,房里弥漫着淡淡的中药敷料的味道。

    她将眼半眯起来,认真地看着裴獗。

    <divclass="contentadv">她知道,自己这样一个教裴獗无法完全掌控的妇人,对他来说,这辈子的兴趣远大于上辈子。

    但她无法告诉裴獗,那些只有噩梦找上来时,才会出现的往事。

    她无法全然地给予信任,他也是。

    他也不会无休无止的任由她索取,宠爱都有代价。

    淡淡一笑,她黑瞳生光,倾身看过去,目光落在他火热的胸膛上。

    “要将军早日伤愈,以便夫妻敦伦。”

    -

    新月如钩。

    天已然黑静了,邺城的芳云殿里,却是箫鼓声声,仿佛将夜色也融入了一抹靡靡丝竹之韵。

    李桑若半醉而躺,身子软在贵妃椅上,看着眼前几个俊俏的郎君,摇头,再摇头,突然拿起桌上的酒壶砸了下去。

    “歪瓜裂枣,全是歪瓜裂枣。”

    芳云殿内跪伏一地。

    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出。

    从中京到邺城,李太后更疯了。

    “寻遍邺城,就找不到一个相似的人吗?庸才,你们这些庸才,我要你们何用?废物,全是废物!”

    一句比一句骂得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