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一次战争来临,他们都不得不告别至亲,满怀不舍,奔赴输赢未定,前途未卜的烽火战场……

    就算有眼泪,有恐惧,也统统都只能往肚子里咽。

    “阿翁、父亲、母亲——”敖七一个个长辈行礼,又慢慢转头,看向冯蕴,“舅母。”

    他喉头微哽,顿了顿,才缓缓揖下。

    “等我凯旋,再到长辈们跟前尽心。”

    说罢,他侧目看一眼阿米尔。

    “我走了。”

    阿米尔没有哭。

    从头到尾,她都很平静,就像一个局外人似的……

    裴媛方才还在心里责怪她不懂事,没有心。

    岂料敖七声音未落,她便笑盈盈地应了。

    “走吧走吧。”

    然后,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翻身跨上侍女牵出的枣红马,骄傲地仰头,重重地拍了一下冯蕴当初赠送给她的弓弩。

    “爹,娘,舅母,新妇拜别。”

    又朝一脸错愕的敖七看过去,挑衅地道:

    “我还从没有见过那等大场面呢。不是吹牛说自己打仗有多厉害吗?走,带我见识见识。驾——”

    她一骑绝尘,跑得飞快……

    敖七这才反应过来,“嗳”一声叫她。

    阿米尔头也不回。

    敖七匆匆地朝几位长辈拱了拱手,策马飞奔,追了出去。

    -

    三月上旬,通惠河再传捷报。

    邺城军葛培部与敖七带领的赤甲军遭遇,葛培部前锋大军黎朝宗三战三败,最后被敖七一剑封喉,成为第一个战死的将领。

    葛培被李宗训狠狠训了一通,亲自率大军增援通惠河,发誓要啃下这块硬骨头。

    温行溯急报请示西京,下一步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