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蕴言词缓缓,有礼有节,不动半点声色。

    上辈子她见到任汝德是在三年以后。

    任汝德捋须一笑,“说来话长,可否到贵府讨水一盅,再慢慢交代?”

    任汝德不想打哑谜了。

    冯蕴这才挑眉,一副意外的样子。

    冯蕴莞尔摇头,“冯家弃我,竟陵王也已另娶妻室,我回去哪里还有容身之地?”

    任汝德好似没有察觉冯蕴表情变化,神色凝重了些。

    他直接道明葛氏兄弟的身份,分明是要给一个下马威,却又不提来意,冯蕴有些摸不清准这人,只道:

    “任先生所言,小女子不懂。”

    于是,任汝德想到竟陵王。

    这次她倒要看看,任汝德又要如何来哄她。

    -

    任汝德进入冯蕴的田庄前,是很自信的。

    而且,

    他没有近距离看过冯十二娘,但对她有大量的了解。

    要不是他来,冯蕴都不知道,原来这个人在安渡郡潜伏了那么长的时间,从始至终都是事件的旁观者……

    冯蕴微笑点头。

    又一抬手,“任先生请多指教。”

    他家女郎每次说要感谢谁的时候,那人要么会得到重赏,要么就是要倒大霉了,这个任汝德,显然不是前者。

    也不问,也不急,就等着他继续说。

    他朝冯蕴拱了拱手,“任某在安渡城经营了一间茶寮,就在西城门明月巷,名曰‘雨前’,女郎那日经过,可有印象?”

    冯蕴慢条斯理地嗯一声,含笑道:“大将军很是爱重,有甚要紧事,从不隐瞒我。竟陵王娶妻大喜,天下皆闻,将军得到消息,自然是要说给我的。”

    冯蕴撩眼,不以为然地轻笑一声。

    任汝德大笑:“在安渡便听闻花溪村出了个女里正,从古至今,女郎想必都是头一份的,如何不明丽?”

    任汝德道:“本该告与女郎知晓,然则,在下是齐人,以前常在台城走动,怕生出误会,为女郎带来麻烦。又则,女郎名声要紧,传出去多有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