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蕴笑了笑,自然不会往心里去,只是低头品了品茶,遥想并州的战事,遥想着数十年来的硝烟和战火……

    突然抬头,玩味地望着温行溯。

    “大兄心里,一个好的国家是怎么样的?”

    温行溯琢磨一下。

    “吏治清明,百姓安居。”

    冯蕴缓缓点头,又问:“那齐国算是吏治清明百姓安居的好国吗?”

    齐立国以来,从第一位开国君主天定皇帝离世,萧氏本家几次三番为帝位手足相残,一直到延平帝萧珏,可谓风雨摇摆,朝政腐败不堪……

    温行溯有心维护,却不好违心说假。

    “不算。”

    不待冯蕴开口,他又道:

    “子偁不同,他贤明果决、从谏如流,将来必是仁君……”

    “未必。”冯蕴眨了眨眼睛,嘴唇动了好几下,又闭上,斟酌了一下措辞:

    “大兄如此看好他,是因为他是大兄的至交好友,还是当真为大齐生民思量?又或是,大兄认为萧呈会有裴獗那样的胸怀,对敌俘,以今日这般礼遇?”

    温行溯叹口气。

    “将军大气,少有人能比。”

    冯蕴看了看旁侧的两位将军,淡淡地道:“兄也说了,良禽择木而栖,是善举。那若有一条路,是可以让南北稳定,天下一统,回到群雄称霸前的安稳盛世,大兄愿是不愿?”

    温行溯噤声。

    两位将军亦是无言。

    半晌,冯蕴看着他们。

    “我不论南北,只择良主,选对的那一条路走,更不管这条路是非崎岖,又是否会为世人所不齿。若是可以,我想做这个时代的伍子胥……”

    温行溯讶异。

    两位将军也错愕的看着她。

    在他们眼里,乱世下的女郎为求生存,即使投靠敌将庇护,那也是无奈之举,不值当批判,更谈不上叛徒。

    裴獗此人,抛去敌我身份,算是一个明主,她投靠裴獗,也无可厚非。

    可归根结底,他们以为冯蕴要的,只是安稳地生存,对弱待她的冯氏和另娶他人的萧三郎有恨有怨,也是一些小女儿的恩怨情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