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种劼这种官场态度,使得种劼在骠骑之处,反倒是更安稳。

      若是在山东,种劼这种不懂得拉扯关系的,肯定保不准那天就倒霉了,但是在骠骑之下,孤臣反倒是能得到更多的照拂,而像是郭图这样圆滑,四处攀扯的却得不到额外的青睐。

      感慨了一小会,郭图笑道,『种兄误会了,在下真不是为了争权夺位!种兄误会我了!』

      种劼怔了一下,然后略有一点尴尬的说道:『那么公则又是为何?』

      郭图说道:『图身为臣子,自然当为主公分忧!』

      郭图神色凛然,一脸正气的说道,『谯氏本为五方上帝真人,结果纵容族人为恶,如今谯氏行荒谬之事是小,误了主公谋略布置为大!如今授经大典举办在即,一来无有主持之人,二来缺乏通经之辈,这岂不是误了大事?图虽愚钝,然亦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然主公有虑,身为臣子,自然应为主公分忧!种兄不知以为然否?』

      『这……』种劼一时语结。

      这话怎么说来着,说自己同意,就是上了郭图贼船,若说说自己不同意,又好像是反对说臣子不应该给主公分担忧愁。

      所以种劼只能避而不答,反过来问道:『公则欲如何,不妨直言!』

      郭图笑道:『既然要为主公分忧,这授经大典,自然需要通晓道德,闻种兄博览万册,通晓各经,不置可否多多指教一二?图若因此而有心得,自然是感激不尽,当有厚报!』

      郭图说是指教,但是实际是怎么一回事,种劼自然知晓。

      郭图之所以来找种劼,除了种劼本身学识有些底蕴之外,还很重要的就是种劼已经是基本上去学宫了,不存在和郭图有什么竞争的关系。虽然说种劼不出面给郭图说一些什么话,但是如果说在《道德经》上面指点一下,临阵磨枪两面光,其实也是在帮郭图造势了……

      而且郭图说得很是巧妙,若是直接说是要争夺参律院的位置,那么种劼不管怎样定然不喜,但是绕了一个圈子之后,在用替斐潜分忧的借口,说是为了授经大典,实际上虽然说依旧是同样的意思,但是似乎就让人觉得比较可以接受了。

      并且郭图也表示若是事成,当有厚报云云,也让种劼心中略动。

      种劼确实是不懂得如何去拉关系,但是并不代表者他就会拒绝一切的关系。

      毕竟种劼也不是一辈子都想要待在学宫之中的,现在去学宫当一个祭酒,虽然说还有大祭酒的空间可以爬上去,但总是不如将军府之下的重职,若是和郭图先结了些良缘……

      反正是学术上的『讨论』而已。

      种劼正要表示同意,结果堂外回廊之处匆匆有仆从而来,然后到了堂下拜倒在地,看了一眼郭图,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种劼问道,『公则不是外人。直言就是!』

      种氏仆从点头禀报道:『外面有传闻,说是左仙人来了!』

      『什么?!』种劼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郭图率先脸色大变,然后身形略往后垮塌了些,『这……这,主公真是……』

      种劼瞄了一眼郭图,心中不免有些暗笑,但是在笑了之后,在内心深处,也不免升腾起了一些恐惧来。

      从川蜀到长安,绝非一日可达。

      难不成,骠骑这是……

      这是在谯氏事件爆发之前,就已经布置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