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永徽五年……莫不是?!”崔少愆由左向右的横看了过去。只见那石刻之上,由隶书撰写的“阴符经”全文,清晰又鲜活的朝她招着手。

      一个字又一个字的轻抚了上去,感受着那真实的触感,崔少愆第一次察觉到,‘文化传承’所带来的震撼。光‘传承’二字的重量,就让她莫名的想要潸然泪下。

      “衣紫可知这阴符经所为何物?”

      早已习惯了崔少愆神神叨叨模样的刘衣紫,循着记忆,习惯性的接口道:

      “阴符经全名黄帝阴符经,相传唐玄宗时期,隐士李筌,少年时喜好神仙之道,至嵩山虎口岩,得《黄帝阴符经》本经,素书朱漆轴,缄以玉匣。”

      “衣紫,你竟连这些也都知晓?当真是博闻强识啊!”崔少愆颇是惊喜的转头看向了她家妹子,有感而发的道:

      “认识你可真好。”

      “巫、道、佛三家学识体系本就互有交叉,读得书多了,自是会有所涉猎。仅此而已。”

      刘衣紫看着对方那望过来的眼眸中,炯炯有神到就差要将她灼伤的热情,颇是羞赧又不自在的扭过了头去。

      “自成一家又融洽无间,还真是如此啊!受教了。果然以前,我还是太狭隘了些。”

      崔少愆单手打了个响指后,似有顿悟般的眨了眨眼睛,接着便毫无自觉的转回了头去,爱不释手的抱着那石刻,继续一个字接一个字的研读了起来。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敢问小友,何为五贼啊?”一道中气十足的嗓音传进了二人的耳中,声音之洪亮,仿若是那近在耳边的诉说。

      一抹紫色映入了她们的眼帘。

      “赐紫道士……阴符经……建隆观……道长莫不是那蹇昌辰知事?哎呀!”崔少愆话刚说完,后脑勺上就挨了一拂尘。

      恼怒的转正了身体,本打算好好的跟那个‘知事’理论理论何为礼貌,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头戴道冠,一身交领斜襟黄道袍的道长,右手捋着胡子,不动如山的立在了那里。左手却是毫不犹豫地一拂尘甩了过来。

      “道长!你这是作甚啊?”崔少愆双手捂着脑袋,很是不解的望向了丁少微,眼神中的委屈很是直白的传递给了对方。

      “你这劣徒!为师在问你何为五贼?”丁少微手中的拂尘再一次的甩了起来。

      “五行!五行啊!金木水火土!”相较起称谓上的错误,崔少愆更害怕行为上的错误,如若那带着力道的拂尘再砸下来一次,她可真就想要还手了!尊老爱幼也是要有一定限度的。

      “孺子还算可教也,蹇昌辰知事是谁?!你倒是给为师解释清楚了!给我去三清殿里跪着反省去!”

      丁少微单手捋了捋胡须,又是一个甩手,拂尘便牢牢地缠住了崔少愆的手腕,顺手一拉帚柄,崔少愆便重心不稳的跟着他朝三清殿而去。

      “衣紫!你且等我……哎呦!……”断断续续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完全消失了去。

      刘衣紫盯着另一侧,那正儿八经的管理宫观事务的知事——那一身耀眼的紫锦襴,很是有礼的朝着他作了一揖。之后便有些担忧的望向了崔少愆的方向。

      “既是师徒间的问道,应是无甚大碍的。不过连他那华山的徒弟都被带到了这里,当真是不可思议啊!”紫袍知事很是坦然的接受了这一揖后,忍不住的又调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