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喜欢过谁,那段无疾而终连脸都没见着的暗恋不算,褚弈是第一个能跟他一个屋檐下住着还没互相嫌弃打起来的人。

    可能是这份特别,也可能是别的什么。

    让他对这个人产生了超出他预料的期待,还得寸进尺地试图得到对方的回应。

    做梦呢,何余,天还没黑呢又开始做梦了。

    “然后……”袁里卡了一下,就是这一下让何余明白了他跟褚弈之间隔着什么。

    向来觉得他日天操地无所不能的兄弟都犹豫了。

    何余啊何余,好险啊,差一点儿你就凉了!

    “没有然后!然个几把后!”何余转身瞪着垃圾桶上那个坑,半晌,忽然说,“我是不是得赔钱。”

    “……啊,”袁里用鞋尖丈量了一下那个坑,“伤成这样就别救了,买个新的吧。”

    “我上次这么发火儿是不是挺——”何余问。

    “不远,俩月之前你刚摔了个手机。”袁里说。

    何余没话说了。

    他真是把他最淳朴善良的一面都给褚弈了。

    也没见过褚弈之前的样子,李劲航他们都叫他“老畜生”、“老狗逼”……能喊出这名儿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善茬儿……虽然现在也没有很善……

    可惜了,他没看见过。

    “想什么呢?”袁里问他。

    “不知道,”他说,过了会儿叹了口气,“谁知道呢,想些没有用的不是我的特长吗,我小时候还做梦骑自行车骑到天上去了呢。”

    “真牛逼,”袁里说,“真厉害。”

    “别学……”他顿了顿,没往下说。

    “别学褚弈说话,”袁里这个发小真的是他一个眼神都能读出他想什么,毫不留情,一针见血,“你是不是真喜——”

    “不是,”他打断袁里,“你认识我这么长时间,我干过什么对自己没好处的事。”

    “这不算没好处吧……”袁里说。

    “成功几率无限接近于0,失败了就街头买醉伤身体,十年八年缓不过来,”何余从袁里兜里掏出烟,点着没抽,扔进了垃圾桶,“这不全是害处。”

    “干什么?”袁里对他浪费香烟的行为不满。

    “祭拜一下,”他轻轻踢了踢可怜的垃圾桶,“毕竟是我给它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