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跟着来报信的属官冲进一个院子,便见里面七八个人东倒西歪,各自都吐得晕天昏地。那属官慌张地说“这胆汁都吐出来了!再不止吐,人就没救了!”

    “不许慌!准备银针和烧酒!”忘忧说着,皱眉上前拉过一个呕吐的医官,把手指按在他的脉搏上。

    有人把烧酒,灯烛和银针捧到忘忧的旁边,忘忧用手指沾了烧酒搓了搓,选了一根较长的银针在火上略过,便斜着在那人的合谷穴上刺进去。随后,她继续取长短不一的针,以不同的手法在不同的穴位上针刺。

    片刻之后,那人果然止住了呕吐。

    “呼!太神奇了!”旁边的属官只觉得自己手心里都是汗,一颗心抑制不住的狂跳着,连声说“这真是太神奇了!姑娘真是神医啊!”

    “现在还不是欢呼的时候。”忘忧冷冷地扫了那人一眼,又说“你去把没有染病的医官都请到这里来商量脉案。”

    “好,好!我这就去。”那属官急忙答应着,一溜烟儿地跑了。

    忘忧端着烧酒和针包去给别人呢施针,经过李舒的面前时,吩咐道“别这么傻站着,去叫人弄下石灰来把这里清理干净,不然染病的人会更多,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

    李舒郁闷的咬了咬牙,转身带着两个手下弄石灰去了。

    太阳已经升起来,像一只巨大的火球一样炙烤着人间,刚刚被洪水浸泡过的古城像是一块吸足了水的棉布,此时被太阳一晒,水汽拼了命的往上蒸,让人如置身蒸笼之中,透不过气来。

    赵承渊身上的绸衫已经汗湿了一大片黏腻腻的贴在身上十分的难受,让他更难受的是看着忘忧不停地忙着,放下这个人又是下一个人,十几个人由她依次针灸止吐,满院子里都是她的身影,自己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这么干看着。

    “参见王爷。”有太医院的人赶过来,见了赵承渊忙躬身施礼。

    “见过王爷。”

    “请王爷安。”

    先后有太医郎中被叫过来,见了赵承渊纷纷行礼。

    “嗯,等一下。”赵承渊微微点头,目光一直锁定忘忧的身影。

    忘忧给最后一个人施针止吐之后,长长的舒了口气,又用烧酒擦了手,方起身过来跟诸位太医和地方郎中打招呼。

    这些人之中,有在太医院供职的人早就认识林宥澄,这次是跟赵承渊一起来赈灾的,知道忘忧的底细,忙拱手施礼,问“想必林姑娘已经有办法了?”

    “我只是临时给他们止住了呕吐,至于脉案,还有些疑虑。不知道诸位是否也竟给他们诊过脉了?”

    那位太医说“已经诊过脉了,脉象跟之前的确是有些变化,我们猜测或许是疫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是的,这次比之前的更难办,而且太凶险,若不及时止吐,不到一个时辰就有人丧命啊!”

    忘忧看了一眼赵承渊,又说“我有个想法比较大胆,但或许能救他们的命。”

    “你有话尽管说。”赵承渊说。

    “在我们之前用的药方再加上大黄,地鳖虫和桂枝这三味药,再以白扁豆煮粥辅佐。”

    “这三味药性子可烈,尤其是地鳖虫……他们的身体能吃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