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仅有的两次相处,想起破烂原著的描述,江月白忍不住头皮发麻。她一时脚软,扶着阿落的手才稳好身子:“你瞧,陛下不是在看我们,只是在欣赏未央池对吧?”

    阿落着实无言,但想到江月白疗伤需要时间,便还是很讲义气地点头,“没错,咱们还是快走吧。”

    主仆二人愉快达成了合作。

    接连下了几个月的暴雨停了,洪灾也都派了官员去处理,邵沛泽难得有空闲时间休息。

    他有个不为人知的习惯,他喜欢正午日头最烈时分,登上凌烟阁楼,俯瞰波光潋滟的未央池,看各色鲤鱼追逐欢闹,带来满宫的生机。

    澄澈的池水蜿蜒至岸边镶着金边的妃色裙裾,一同将少女白净如玉的面容染了点点胭脂色。

    邵沛泽的面色瞬间沉了下去。

    江月白竟连他的喜好都打听出来了吗??

    他摩挲着玉扳指,眼下的泪痣被正午的阳光扫过,泛着诡异的光亮。

    瞧着江月白纷繁复杂的衣裙,身后乌泱泱的一大群人,邵沛泽若有所思。

    沈久说皇后前几日便陆续向内务府要了许多东西。

    邵沛泽眸中蒙上一层霜,大约是他太纵着她了,惹得她都忘了规矩,只想着玩些不入流的手段。

    欲擒故纵,她还是太嫩了些。

    指腹抵住玉扳指,邵沛泽迎上江月白看过来的目光,惊恐在她眼中绽放。

    他正要告诫一番,可练过武的听力极佳,听到了皇后和婢女的避之不及。

    可他偏不如她所愿。

    江月白来不及等宫婢收拾完器具,只扶着阿落的手,一起穿过未央池青石小径。一阵清风吹过,两侧树木枝叶应声嗦嗦作响。

    江月白暗暗加快脚步。两侧树木已至尽头,她拐弯的那一刻,一抹浓重的黑色骤然闯入眼眸。迎风飘浮着几乎淡不可闻的水安息香。

    江月白:“……”

    完了,逃不过去了。

    江月白硬着头皮,学着阿落行了个礼。

    可半蹲到她脚都麻了,也没等到那声免礼。江月白悄悄抬眸打量他,见邵沛泽并未摩挲玉扳指,想来也并没有在算计她。

    她稍稍松了口气,足底的酸痛愈发难忍,江月白自幼娇生惯养,便大着胆子慢慢起身。

    须臾间,她已经给自己找好了理由。如若邵沛泽想杀她的话,她再怎么乖巧听话都没用。

    还不如尽量让自己过得舒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