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十的股份抵押?”顾长浥垂了一下眼睑,又抬起目光看姜颂,“姜先生有什么把握觉得,我会愿意把钱交给你?”

    桌子上放着一瓶喝空了的单麦威士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

    顾长浥坐在宽大的扶手椅上,指间别着高希霸,一环一环的烟雾将他拢在中央,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没什么把握,我就过来问问。”姜颂不见外地在他对面坐下了,看着顾长浥这又是烟又是酒的,脸上露出一些不赞同。

    尤其雪茄这东西很奇怪,自己抽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别人抽却觉得那烟雾很浓稠有害。

    “说起来我有些好奇,姜先生需要钱,为什么会来找我?”顾长浥把茄嘴咬着,很慢地吸了一口,大概过了两三秒才慢慢把含着的烟气舒出来。

    “姜家和于家有那么深厚的旧交情,曾经都到了要订婚的地步了,现在连这点儿钱都拿不出来吗?”他的脑海里,深深刻印着一双璧人站在机场里要送他走的场景。

    先是被“这点儿钱”噎了一下,姜颂听到后面更是惊讶,“订婚?你是说我和于酉惜吗?”

    “噢,也或许是我记错了。”顾长浥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一句话带过了,“终归你们是很要好,不是吗?”

    “没有,”姜颂哭笑不得,“我和于家早就不太来往了。”

    这是实话,除了姜父安排的那次见面,他就没和于酉惜当面见过,顶多逢年过节礼节性地交换一条群发短信。

    后来姜家出事,于酉惜头半年给他发短信问候过几次,但姜颂当时焦头烂额疏于应付,慢慢也就连那点联系也断了。

    “那就是姜先生走投无路,终于想到我了。”顾长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是,”姜颂满脸的坦诚,“你不是也想跟我合作吗?上次因为我的缘故没谈成,这次刚好有机会谈一谈。”

    “姜先生原持有总股份的百分之六十,六年前分给我百分之二十,现在你要我替你买下张如森的百分之十,但如果你还不上,这百分之十归我,你抵押给我的百分之十也拿不回去。”顾长浥轻声说道。

    他又含了一口烟,形容都被掩在温吞的云雾中,“也就是说你要做好准备,我将持股超过你,成为姜家新的大股东。”

    “前提是我还不上。”姜颂坦然地笑了笑,“你对我未免也太没信心了。”

    “是你对我太没信心。”大约是喝过酒,顾长浥的声音有些空洞,“我没打算答应你抵押的这点儿筹码。”

    他突兀地哂笑一声,“百分之十……如果我想,恐怕百分之百蒸发掉也用不了多久。”

    姜颂倒不是没想过顾长浥会拒绝自己,也不着急,反倒在烟雾后面很纵容地笑了笑,“那除了股份,你想要什么呢?”

    顾长浥看不清他的笑,声音很低,低得几乎穿不过雪茄燃起的青烟,“我要你发……”

    “什么?”姜颂听不清也看不清,赶了赶眼前着了火似的烟气。

    他有些忍无可忍,“你非得抽这东西吗?屋子里这么浓的烟,你抽了多少了?腾云驾雾似的,这东西不伤身体吗?”

    顾长浥冷哼一声,“姜先生这是在关心我?”

    看着桌子上的空酒瓶,姜颂上来一些火气,“还有什么要求赶快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