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见到杨五尸首后,曹岩松遂决定离开了,在离开前,与钟逸最最后道别:“钟钦差,我等便先走了。”

    “好,我已令李旭返回海津城,持我手令调动六卫,让他撤去把守,向东追去,曹千户只要向西逃,便可与朝廷官兵错开。”

    “曹某再次叩谢钦差大人!”

    曹岩松单膝跪下,身后五十无人随他一同跪倒,衷心道:“叩谢钦差大人不杀之恩!”

    钟逸摆摆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日后有缘再见!”

    送走曹岩松后,李旭很快携大批锦衣卫归来,西厂阴险,返京的路途谁知会不会再次遇到西厂的堵截,虽有木璇保护,但双拳难敌四手,多一些人,总是不会吃亏的。

    再说还有刘雷等人需要押送,光凭钟逸、李旭两人,明显不够。

    随行者还有一位大夫,为钟逸与李旭进行简单包扎后,众人再次上路。

    ......

    与此同时,西厂内钱山勃然大怒,只要身边有的东西,都被他当做发泄品,瓷杯、花瓶、木椅,皆是被摔了个粉碎。

    “废物!废物!刘雷这个废物!近千人手再加上白莲教的协助,竟让钟逸逃出生天!我平日真是白养你们了!到关键时候一刻都靠不住!饭桶!都是饭桶!”

    在钱山面前,跪倒着几人瑟瑟发抖,将头快要埋到地底下去,迎接着钱山无尽的怒火,不敢发一言反驳。

    钱山紧盯海津城的动向,稍有风吹草动,很快便传进他的耳朵里,刘雷失利一事,经锦衣卫的刻意宣扬,再加上西厂的情报系统,没过半日,钱山便已知晓。

    “钟逸返京路上,仅有十人相随,刘雷竟不能取他性命,咱家真是对你们太失望了,西厂如全是你们这帮废柴,迟早要败于锦衣卫之手,不如趁早解散算了,免得最后更加难看......”

    钱山发泄过后,浑身上下皆疲倦无比,好似被人抽干了身上最后一丝气力。他坐于身后宽大的木椅上,合目叹息,神情落寞。

    底下跪着的这几位很是清楚钱山的脾气,看他此刻的举动,便知怒气消散了个差不多。

    在西厂中,除钱山外官职最大的掌刑千户宋青道:“钱公,海津城一事,刘雷虽有莫大的罪责,不过也是阴差阳错,机缘巧合,钟逸那厮运气太好了,在关键时刻,一名武艺高强的女子出手相救,不然他定会死在咱们手里!”

    身旁理刑百户王虎道:“钱公,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如今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您消消气,千万别动怒,若您气坏了身子,咱们西厂上上下下该怎么办啊!”

    近旁几位接连附和,让钱山保重身子,诛杀钟逸从长计议,安慰钱山日后总有机会.....

    “钟逸此子,日后必成西厂最大祸患!如今趁其羽翼未丰,尚有杀他的机会,但被刘雷这蠢货放过,以后想要再对他动手,怕是不可能了......”

    宋青道:“钱公,您是否有些顾虑颇深......虽然钟逸前往海津城是以钦差身份任之,不过仅是陛下想让他行事方便,这才如此任命,如今归来,他仍是锦衣卫里那小小千户,又怎么能成了西厂的威胁呢?”

    钱山冷哼一声:“鼠目寸光!经皇后寿辰一事,钟逸便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既得圣宠,官职岂不是说升就升?再加上海津城镀金之行,待他归来,定是一日千里平步青云,在朝堂上,都能有他的位子!更何况此子既年轻,又能谋善断,日后作为不可限量!其威胁,怕是要比陈达斌还要大!”

    钱山解释过后,底下跪着的西厂官员沉默了,半晌后,其中一位道:“好在刘雷等人全死干净了,并没有给钟逸留下把柄,至少不会牵连到钱公您......”

    “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事已至此,钱山别无所求,死多少人对他来说并没有影响,只要不影响他在朝中的地位便可。

    “约摸路程,钟逸等人一日后应当可以返京,你们派人仔细盯着。”钱山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