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娘的鸡蛋今日卖得格外快,以往三十来个鸡蛋都要卖到午后,这次多了两倍,却不到正午就卖光了。还有好些人抱怨她带的鸡蛋太少,居然没能买到。

    好多本来无意买鸡蛋只是好奇前来围观的,离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提走一挂鸡蛋。

    这些人都听马大娘说用稻草扎鸡蛋是一个哑娘子想出来的法子,又听周边的人复述了上回“哑娘子勇斗葛天”的“英勇事迹”,再结合了从街尾凉亭过来的人说了出热闹。

    好家伙!三相佐证,这小娘子今日居然又来县城了,更让人兴奋得难以言表的是,她还是个会让狗子蹲茅坑的奇人。哦,大娘还说那小娘子像个奶娃子似的喜爱漂亮的鸡毛。

    这是多么奇特的性格和嗜好啊,居然还综合在一个既聋又哑却偏年轻周正的女子身上。

    不管是见过真人的还是听说过传闻的,从马大娘这拎了挂鸡蛋离开后个个都是心满意足,这一出接一出,可比那讲书人说的还有意思。

    这挂鸡蛋不仅换了三个故事,更是他们回去讲述给旁人听的最好证据。没见过真人的更是心里痒痒得很,恨不得在哪个巷口就遇上那位正主,一路上都在瞧着身边有没有牵着个奶娃子又背着狗子的小娘子。

    马大娘摊位旁的几家,眼红地暗恨自家怎么就没有鸡蛋卖。殊不知菜市街其他几家卖鸡蛋却是心里叫了苦了。

    本来好些要买的人都围马大娘那听热闹去了不说,人家那卖光了也没上他们这来买。说不是草扎的,拿着不得劲。说花同样的钱还比不上人家买的,忒没面子。

    听听,这像人说的话吗?

    老天爷啊,以前不都是这样买的吗?草扎的鸡蛋回去不还是要拆掉,就包那一下还能吃出肉味来不成?反正这天是他们卖得最艰难的一天。

    艰难地为大狗的求医路探索着的冯时夏可不知道这一切,只感激小家伙跟着她一路受了这么多的美食诱惑和冷眼冷语,始终都面色如常。

    但某只不安分的狗子却又开始了它的表演,之前还以为它多乖,现在看来不过是刚进入这么多人的地方,被吓住了不敢出声又不敢动作罢了。

    如今他们都溜了好几条街了,它就开始展露本性了,对这花花世界各种“嚎叫”翻滚以彰显它的存在感。

    冯时夏甩了个大白眼给它,再次把试图越篮的小奶狗拎回篮子的中心,一指头让它歪倒在篮筐里。

    “哇哇哇!”

    小不点大儿,就妄想征服世界,两只公鸡打架它都想掺上一脚,这个思想很可怕,要不得。

    “fa——”

    冯时夏带着人从巷弄口一个骟鸡的老大爷那儿出来,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实在找不着能给大狗看的了。见着个给动物做手术的,心想好歹也沾点边,死皮赖脸地她就凑上去了。

    大爷倒是没赶她,帮着给大狗的耳朵和腿看了眼,可说的什么她没听懂,只最后摊手的动作她明白,是没办法。

    咋就这么难呢?

    又进了一家糕点铺子,还是没有花生糖块的,常见的那几种糕点,大概问了下价格,多是四五十铜币一斤,但同样的糕点在一条街上的不同店铺价格也不完全一样。

    可能是同类产品市场并未饱和的缘故,或是这里外地人常来常往的,这些保质期短消耗快的商品价格不完全趋同也并不太影响市场。

    这让她对这个生意又多了两分信心,价格方面有可控弹性区间。长远来看,除非真的县城的大店小铺都跟着她卖这个了,不然这里的花生糖市场应该很难饱和,只是消费周期长短的问题。

    一直转悠过那条饮食街所在的主道,能给大狗看病的医馆仍是没有。这中间或许也有她无法表达、不能很好地诉说请求的原因在吧,不然这么几间街面上的药铺医馆,不可能一个愿意出手的大夫都没有,一点办法都找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