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江舒窈不悦地抬起眼,不由分说倏然掀被下地,也没披外衫趿鞋,就走出了屋。

    这男人竟然敢动她的东西,即便是在朔北,可她还是一朝的公主,她好心帮他,他不领情罢了,竟还这般做。

    霜降最是清楚公主的脾气,于公主而言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蓍草,是公主最为看重之物。大都护一早来时就要蓍草,她哪拦得住,可公主又没起,她不敢进去打扰,实在是为难。

    眼见公主急匆匆出去,霜降拾了衣架的外氅就跟了出去。

    外间几匣子蓍草都摆在了案上,霍绍一一扫过,命人拿好正要出屋,帘帐霍然掀开,从里出一娉婷袅娜的女郎,姿容明媚,长发铺散肩头,一双玉足白皙如玉,亭亭立在帘帐前。

    她眼眸冷冷地扫向侍从手里装蓍草的匣子,活像只被惹毛的猫。

    霍绍上下打量她一眼,抬手对侍从道:“都出去。”

    侍从垂着头,不敢乱看,放下手中匣子就退出屋了。

    霜降跟上来,对霍绍福了福身,挡在两人中间,先给江舒窈披了外氅,又俯身服侍趿鞋。

    室内静,霜降站在旁侧看着两人犹豫不知如何开口。

    “你为什么要收了本宫的蓍草?”江舒窈冷着脸,看向面前一身寒气的男人。

    霍绍目光落在她白净的脸上,晨起未施脂粉,是最原本的面目。双眸清澈如剪水,唇瓣红润似珠,鼻梁小巧,脸蛋绯红,怎么看都是一副乖顺活泼的相貌,偏生出了这般娇纵的性子。

    他视线不自觉向下,回忆方才转瞬看过的玉足,十指盈润可爱,指甲干净,大抵不足他的巴掌大。

    喉咙滚动了下,目光回到她脸上,不动声色地说:“蓍草留在这,再占卜下去只是耗费你的心神,致使身体亏损,药石无医。”

    江舒窈眼一动,神色缓了下,“本宫心里清楚。”

    霍绍低低沉了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清楚?你要是清楚昨日不会拦着我去请蛊医。”

    他黑眸幽幽,仿若看穿了她的心思,“我不管你在长安什么样,嫁给霍庭然后他怎么待的你,既然到了朔北就要守我朔北的规矩。”

    “你要执意为之,就给老子滚出朔北。”

    霜降心头一收,不禁想大都护果然是武夫,怎么能跟公主这么说话,要知道公主最厌恶那些粗鄙之人,从前在候府时,驸马可从不会说这些脏话。

    果然江舒窈变了脸色。

    她唇瓣咬得充血,两步上前二话没说,右手一抬,只听“啪”的轻响,一巴掌猝不及防打到霍绍侧脸。

    刚起时尚没力气,力道轻,打在霍绍脸上跟挠痒痒似的,但倒底气势足,瞧着吓人,

    “霍绍,你放肆!”江舒窈气急道。

    霍绍摸着侧脸,咧了咧嘴角,眼盯向她,“蓍草我全部收走了,日后公主若是想占卜,我会提前请蛊医过来给公主诊脉,时机合适自然会交还。”

    江舒窈看见他这张脸就觉气恼,忍不住抬手想再落一巴掌,陡然被他抓住手腕,他手掌宽阔,掌心炽热,牢牢地握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