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恒是谁？我没追问，心下自有一番计较。只是一个名字就让息鹑如此发作，问得更多只怕引动此怨魂的凶性。
李是国姓，昔年李朝崇尚道教，蔚然成风，堪比南朝推崇佛教时的“四百八十寺”，道教的重重楼宇也曾鼎立在长安城四面，拱卫着这座千年古都。那些年道教香火鼎盛，往来香客如云，高贵如皇子龙孙亦有许多入道修玄，引来无数的攀附者。
后来李朝倾覆，江山风雨飘摇，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蛮族铁骑攻破了长安城，烧杀劫掠无恶不作，道教的楼塌了，三清祖师的塑像被推翻了，剩下的人死的死，散的散，早已不复昔日鼎盛。
——姓李，名君恒。或许是前朝哪一位李氏的宗亲？
时隔多年，又经一番改朝换代，也不知这人是死是活，就算运气好还活着，也不一定还在这长安城中，说不得早已被新朝的人发落到爪哇国去了。
我抱着这疑问下了山，就近在路边找到一处人家，送出几钱阿堵物，到屋里讨口水喝，加副碗筷。
有意向主人提及这一带过去闻名遐迩的霞飞观，他们久居于此，果然对那道观的前身能说出一二，我顺着话头往下探：“前朝李氏推崇道法，奉为国教，听闻宫里的好些个贵人也进了道观做羽士，我在山下看这霞飞观遗址，也能料想当年的大气宏伟，这样的道观中，理应也栖居着一两位贵人吧。”
“又岂止一二？”主人家抬高了声量，语气飞扬，“这霞飞观全盛之时何等气派！那李氏的三皇子和七皇子少年时都曾在观中修法，还有好几位皇家的掌上明珠，个个都是美貌绝伦的公主呢！”
“哦，我在坊间听过一些俗讲，也说起过这一段，当中可有一位名‘君恒’？倒是个出彩的人物。”
“君恒？李……君恒……”主人家露出个迷惘的神色，“我依稀记得，这两位皇子一个叫李玄，一个叫李同，没有个什么李俊恒的，想是那些说书人胡编乱造出来的人物吧。”
“又或是他们的表字？那我们就无从得知了。”
表字通常与本名含义相关，听来这“玄”或“同”二字皆与“君恒”无甚关联。
之后我又回转长安城，找市井的三教九流和消息灵通的人打探消息，耗费了不少周折和铜板，到头来却是一无所获。
说起城外南边山上的那座霞飞观，几乎无人不知。
在里面呆过的姓李的贵族，他们也能说出一二，三皇子李同和七皇子李玄的名字就赫然在列。
可对这“李君恒”，却没一个人有印象，更别说他的背景来历了。
到后来我也不禁怀疑：莫不是从一开始方向就错了？这人只是恰好姓李，也并非那“禅念宫”的主人？只是观中一个普通的羽士、又或低微的杂役？
可这长安城中李姓之人不知凡几，又要从何找起？
得不到一星半点有用的线索，只有陷入僵局。
离开前为安抚息鹑，我与她说好不日就会回去寻她。似她这类怨鬼心性不定，只怕迟则生变。
没办法了，只能去找一个人……
我从囊中找出一只纸鹤，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指腹，挤出一滴血滴落上去。
血珠落上去不染颜色，不露痕迹，不一会儿却发生了神奇的一幕，那纸鹤竟似活了过来，轻轻翕动了一下翅膀，施施然飞到了半空中。
纸鹤微张尖喙，从中响起一道清亮的娇声：“梁善则，你可算来见我了。”
唉，我无奈地轻叹一声，如无必要，你便是我最不想见的人。
李是国姓，昔年李朝崇尚道教，蔚然成风，堪比南朝推崇佛教时的“四百八十寺”，道教的重重楼宇也曾鼎立在长安城四面，拱卫着这座千年古都。那些年道教香火鼎盛，往来香客如云，高贵如皇子龙孙亦有许多入道修玄，引来无数的攀附者。
后来李朝倾覆，江山风雨飘摇，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蛮族铁骑攻破了长安城，烧杀劫掠无恶不作，道教的楼塌了，三清祖师的塑像被推翻了，剩下的人死的死，散的散，早已不复昔日鼎盛。
——姓李，名君恒。或许是前朝哪一位李氏的宗亲？
时隔多年，又经一番改朝换代，也不知这人是死是活，就算运气好还活着，也不一定还在这长安城中，说不得早已被新朝的人发落到爪哇国去了。
我抱着这疑问下了山，就近在路边找到一处人家，送出几钱阿堵物，到屋里讨口水喝，加副碗筷。
有意向主人提及这一带过去闻名遐迩的霞飞观，他们久居于此，果然对那道观的前身能说出一二，我顺着话头往下探：“前朝李氏推崇道法，奉为国教，听闻宫里的好些个贵人也进了道观做羽士，我在山下看这霞飞观遗址，也能料想当年的大气宏伟，这样的道观中，理应也栖居着一两位贵人吧。”
“又岂止一二？”主人家抬高了声量，语气飞扬，“这霞飞观全盛之时何等气派！那李氏的三皇子和七皇子少年时都曾在观中修法，还有好几位皇家的掌上明珠，个个都是美貌绝伦的公主呢！”
“哦，我在坊间听过一些俗讲，也说起过这一段，当中可有一位名‘君恒’？倒是个出彩的人物。”
“君恒？李……君恒……”主人家露出个迷惘的神色，“我依稀记得，这两位皇子一个叫李玄，一个叫李同，没有个什么李俊恒的，想是那些说书人胡编乱造出来的人物吧。”
“又或是他们的表字？那我们就无从得知了。”
表字通常与本名含义相关，听来这“玄”或“同”二字皆与“君恒”无甚关联。
之后我又回转长安城，找市井的三教九流和消息灵通的人打探消息，耗费了不少周折和铜板，到头来却是一无所获。
说起城外南边山上的那座霞飞观，几乎无人不知。
在里面呆过的姓李的贵族，他们也能说出一二，三皇子李同和七皇子李玄的名字就赫然在列。
可对这“李君恒”，却没一个人有印象，更别说他的背景来历了。
到后来我也不禁怀疑：莫不是从一开始方向就错了？这人只是恰好姓李，也并非那“禅念宫”的主人？只是观中一个普通的羽士、又或低微的杂役？
可这长安城中李姓之人不知凡几，又要从何找起？
得不到一星半点有用的线索，只有陷入僵局。
离开前为安抚息鹑，我与她说好不日就会回去寻她。似她这类怨鬼心性不定，只怕迟则生变。
没办法了，只能去找一个人……
我从囊中找出一只纸鹤，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指腹，挤出一滴血滴落上去。
血珠落上去不染颜色，不露痕迹，不一会儿却发生了神奇的一幕，那纸鹤竟似活了过来，轻轻翕动了一下翅膀，施施然飞到了半空中。
纸鹤微张尖喙，从中响起一道清亮的娇声：“梁善则，你可算来见我了。”
唉，我无奈地轻叹一声，如无必要，你便是我最不想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