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锦里字字清晰。

    “这是他们的地盘儿!”

    “锦儿……”

    林氏情绪上头,不明白。

    “如果闹了,也许咱们能走,可麻烦还会一直跟着。”

    这不是一桩简单的麻烦,大家闹闹,割肉丢脸就能解决的。

    这是一盘棋,所有人都已经落在了棋盘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和自己要做的事。

    “咱们硬要回了云州,他们能如何?”

    “舅母,顾明泽乃是堂堂尚书,正三品大员,可就算如此,他在金陵城还要夹紧尾巴做人……我们呢?你我一介草民能挡得住一个朝廷官员吗?他们顾家算得这么深,若不是念着这点亲戚的情分,您真以为他们不会下狠手吗?现在,还是只是劝,要是逼急了,后果不堪设想。”

    孟锦里没有吓唬她,而是就事论事。

    顾家如今焦头烂额,人心难测。莫说拿人做棋子挡灾,再黑心的事情,恐怕他们也想过。

    想都想了,还怕做吗?

    林氏张张口,想为自己的冲动分辨几句,又无话可说。

    她双腿发软,颓颓地坐下来,仿佛只剩下一件事可做,大哭。

    哭,哭又哭不出来。

    “舅母。”

    孟锦里一手拉过她,一手拉过顾林莼,将她们俩人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冷静,我们一定要冷静。”

    顾林莼下意识地反握住了孟锦里的手,两人手心冰凉,都是虚汗。

    “怎么办……怎么办?”

    颤抖的两个人,紧紧挨着她,只把她当成了主心骨。

    孟锦里重重吐了一口气:“办法只有一个。”

    “你要答应?”

    “我早晚要点头的,现在允了,也许还能谈谈条件。毕竟,顾家还在求着咱们办事,明面上的好处不能少。”

    林氏含着哭音:“你不能嫁啊。”

    嫁给一个将死之人,这一辈子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