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明道:“这就不知了,京御卫还在查。”

    原来苏景明早起了查案的心思,可他为何不主动请缨,担了这活?毕竟此案几乎没人愿查,他若领了,无论好坏,总能收揽些权利回来,做的妙了,还少不了朝臣感激。

    孙平矜犹犹豫豫的将此话对他说了,苏景明似乎没想到他如此耿直,顿了几息后,对他道:“你都能如此想了,陛下难道不会么?”

    孙平矜顿悟,抱拳愧道:“是我考虑不周,说错了话,世子勿怪。”

    二人又谈了几句,苏景明却只口不提太子,孙平矜想,莫不是这少年面冷心善,深觉那些少女可怜,便决定出手相助,可想了想平昌郡王苏裕昌的为人,临辞时没忍住问了他,谁知苏景明沉默了半晌,敛目道:“孙大人,我并没说要帮你。”

    孙平矜呆住,眼睁睁看他回了房,又眼睁睁见那府门关上,然后出来个侍女交代车夫,将眼睁睁的他送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卿已候在门口多时,见他来迟少不了甩些脸子,孙平矜的眉头是越皱越紧,干脆站定了骂道:“天天臭脸给谁看呢?我上个早朝,平白被委命了这任务,看书逗鸟的眼睛全拿来看你这张臭脸了,写诗作画上奏折的手全拿来审卷宗了,我头发都愁的快秃了,我巴不得卸职回府睡大觉,你以为我心情好啊?”

    大理寺卿被质骂的脚下一踉跄,左右观望了番,沉脸道:“你有种搁人多时闹腾,不然就安静点,否则本官上奏上的你立马全秃!”

    孙平矜默默腹诽,这老匹夫,不愧是掌管大理寺多年的狠角儿,长的清清瘦瘦,可说些话来真是恶毒,小眼睛里都透着寒光,他摩擦了摩擦双臂,十分不爽的跟了上去。

    苏景明将他已大好的折子封好,交给前来看望他的太监,心想这么多天了,偏偏在孙平矜走后才派人来看,真不知该说皇帝的动作是慢是快。

    他取下鸽子腿上系着的信纸,打开后是鹤川来的,他将寒冰玉的事细细说了,没想到真跟燕玉珩当初同他说的一样,那墙里只有歌舞姬,并无他物。

    至于那枚飞镖,燕玉珩那日怒气与得意并存,打开墙后没多久就轰他走了,他两天内时时寻他,可延春楼已恢复了往常的模样,白日里他不在楼中,夜晚里笙歌不断,莺莺燕燕,人声嘈杂,更寻不到他人影。鹤川猜,他许是已离开永安了。

    至于那批江湖组织,他无意间在楼旁见过一人,那人着蓝色布衣,旁边有人叫他常德,看模样似乎是那组织中的。

    可他跟上去不过几步就被察觉,很快没了踪迹,因此他判断,这个组织应该还在永安。

    苏景明提笔回信,让他暂放燕家一事,围堵永安各出口,务必找出那群人。

    从永安至京城,快马加鞭两日足够,而京御卫的时间也只剩两日了,所以苏景明打算去找太子借借人,反正皇帝发过话,只要他能自己借到便可。

    苏景明挑了身素淡的衣裳,衬的脸色也不大红润,他站在东宫外,墨色的发被草草束在身后,秋风吹过,伴随着宽大的袖袍翩跹起舞,显得格外冷清和单薄。

    苏暄和刚请了安回来,见状,立即斥责宫人未给他拿件披风,不过苏景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轻咳了两声,道:“臣不冷。”

    苏暄和不悦道:“自己的身子不好好顾惜,仔细再着了凉去,旧疾新伤一起发,不去了你半条命才怪。”

    苏景明笑了笑:“臣身子没这么弱。”

    苏暄和大步踏入东宫,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递给他:“这天气,我日日习武尚觉凉意,你一个伤势未愈之人,有什么底子与之抗?”

    他婉拒了那件象征着太子权利的金丝滚边蛟龙缂花纹的黑色披风,“是啊,臣一介罪臣,有何资格对抗天命。”

    苏暄和脚步一顿,扭头问他:“父皇又为难你了?”

    “倒没有。”苏景明道,“只是臣,想向殿下讨样东西。”

    “东宫卫?”苏暄和立即猜出,“父皇拨给你的京御卫查不到线索?”